【从云之巅】(15-18) 作者:Anarc
2022年8月25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23204 第十五章 藏闺中无猜含羞,绘符箓泼皮寻衅! 「诶呀,给她跑了!那是庆嫂?」 黑蛋负弓于背,皱眉揉起额头。 「不对劲!」 他揉着眉心的手停顿,眼睛一亮。 「两年前黑晌,讷出来尿尿,看见个天上飞的女鬼,把隔壁老王家的人提溜
出来吸死了。她发现了讷,就在讷额头点了一下。诶呀,这村子里哪有怂麻庆嫂!
讷才想起来,这隔壁邻居是老王一家子!」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丧气地跺脚,向潜真走来。 潜真藏符于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 「大哥怎么出来了?」 黑蛋停下脚步,指了指一旁草丛。 「这个屎头三不是大半夜瞎叫嘛,讷就出来看看,正好看见庆嫂披了张被货,
一指头戳死了屎头三。她一下就飞到讷头上,吓得讷就拉弓射她。」 潜真看了看已化作干尸的屎头三,想来黑蛋说的是真。 屎头三被自己以阴气符废去下半身,体内还残留阴气。 那「庆嫂」给自己化走不少阴气,自然能补则补。 而黑蛋显然是匆忙出来,除了大弓和箭袋,身上一丝不挂,黑黝黝的鸡巴挂
在裆下一荡一荡的。 潜真收起符,走近,抓起他的手腕。 「大哥说两年前她点了你一指,你白天不是说有一两年房事不太顺心么?」 黑蛋任他抓着,嘿嘿一笑:「也不是不顺心,别不信哥的能力。只是觉着么
以前硬。咋滴?和那庆嫂有关系?」 「她那一指送了大量的阴煞之气,若是寻常农夫,第二天便会重病于榻,缠
绵个数月也就一命呜呼了。」 「怂麻?」黑蛋大惊,恨恨望着「庆嫂」消失的林子,想来是在后悔没射死
她。 潜真运转胸前暖意,向他体内输了一丝。 「兄弟,这暖乎乎的真舒服!」 黑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幸亏大哥练有阳刚杀伐的硬功,功行之时自然将这阴煞之气压制在了两肾。
只是这阴煞精纯,缺医少药,无法消解,也没能排出,这才影响了房事。现在我
已将之全数化解,以后不用再靠外物了。」 听闻此话,黑蛋乐得蹦了起来,也不先回家穿衣服,跳到草丛去收拾屎头三
尸骨。 潜真望着漆黑深林,面容纠结而怅恨。 不容他不信那「庆嫂」所言,就那仅有的记忆而言,母亲对待自己确实不像
对待儿子。寥寥几次面见,也当是例行公事般,满是不耐。 而若「姨」真是姨,那就更诡异了。 有哪一个亲姨会勾引自己的外甥?会以看猎物的眼神看外甥?而自有记忆以
来,她从不掩饰对母亲的恨,这也印证了她与母亲关系不合。 无猜呢? 无猜是自己的亲妹妹,对自己情根深种是不容怀疑的。 若她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可能早就化为白骨了。 想起「姨」让自己立誓埋其于后山,一辈子不离不弃无猜。 他心中就不安得很。 埋其于后山,就引出了那怪影。 这若说不是她的算计,打死潜真都不信。 不离不弃无猜呢? 他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她或是她一伙的人可以通过无猜追踪自己? 潜真恍然,追踪在自己身上,自己大可以玉石俱焚。但在无猜身上,他又怎
么舍得抛下她? 若是这样,这追踪之物或是什么法术必定与无猜紧密相连,甚至拔除会威胁
其生命。 无猜对自己的情,都有可能是她们设计好的! 想到这里,满腔悲愤溢出潜真双眼。 眼圈一红就要流出泪来。 我何过之有? 我何过之有! 你们要千方百计取我性命!连亲人都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连无猜都不放过! 第一次,潜真有一种想做些什么的冲动。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要壮大自己,要和她们抗衡! 即使天要灭我,我也要撕它一个窟窿! 单薄瘦弱的十六岁少年浑然一变,爆发出了让人侧目胆寒的气势。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愣在那里的黑蛋目光定定,一瞬间,他发现月光下的少年和他由衷崇敬的那
个孤独傲岸之身影何其相似。 ———————————— 红日西斜,人群终于渐渐散去。 影影绰绰将夕阳打碎,搅动得束束光带游移不定。 时而染红潜真的发髻,时而在满是裂纹的木桌上铺一道红霞。 潜真叠起桌上散乱的黄纸,收好朱砂符笔,将桌椅搬到木棚下。 而后沿着村路走着,面上无悲无喜。 前方黑蛋慢腾腾挪了过来,面色有些不大对劲。 「孙大哥。」 潜真向他招呼,加快脚步。 黑蛋也迎了过来,和他并肩而行。 高大的身影在潜真旁边却完全没有半点气势,缩头耷脑的。 时不时低头瞅一眼旁边的潜真,张嘴又闭。 「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吗?」 黑蛋好一会才开口,似乎在罕见地酝酿措辞。 「怂娃的手算是废了,没有好兄弟你,可能一家子的命就都没了。唉,这今
后他家的光景,肯定更难。讷气不过,真想捶死那王瞎子。」 自从昨夜解决了他的痼疾,黑蛋就将原本的「兄弟」前加了个「好」。 潜真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叹一口气。 「咱不能啊。讷想了想,讷爹说得对。王瞎子哄人这么多年,说实在话,这
十里八乡还得有这么个人。再说了,他王瞎子也不是好东西,有多狠你也看到了。
唉。」 「大哥说得对,有家有室的,不要招惹他了。我再多留一阵子,争取多治几
个人,尽一份心力。」 黑蛋听他这么说忙拽住他的袖子。 「好兄弟,讷不是这个意思。讷……讷……唉!」 他重重叹口气,不再多说。 两人回到院子,老爹孙地厚仍然坐在院子中的石桩上抽烟,看见潜真笑着招
呼一声。 秀芹则陪着两个小娃娃玩石子棋,看到他们回来,忙在围裙上擦擦手,进屋
去做饭。 不忘回头叮嘱潜真一句。 「潜真小兄弟,无猜小姑娘今天一天都没出门。也不知道是怎地个了,吵架
啦?你一会可要哄哄她!」 「嫂子放心,我一会给她送饭。」 潜真以旧木托盘盛好饭菜,敲响无猜屋门。 斑驳翘起的旧漆随着叩振而落。 「无猜,吃饭了。怎么一天都闷在屋子里?身体不舒服吗?」 屋中传来闷闷的桌椅响动,无猜似乎动作急。 而后久久没有动静。 潜真眼珠转转,咳嗽起来,故意有气无力地说话。 「你怎么了?别让我担心啊。」 屋内传来桌椅倒地的响动,门扉打开。 无猜美面憔悴,发髻凌乱。 却满眼关切地扶住潜真。 「怎么了,伤还没好吗?」 潜真打蛇随棍上,装得更加虚弱,扶着无猜闪进了屋里。 将手中托盘放在桌子上后,一把抱起无猜坐到椅子上。 无猜喉咙里响起一声细细的「唔」,似羞似愤。 潜真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背。 「怎么了?在生我昨天晚上的气吗?」 无猜埋首于潜真肩窝,踢蹬几下小脚,并没有回答。 「生我的气应该是不让我吃饱,让我闷在屋里,哪有生别人气,禁自己足的
道理?乖,吃饭啦。」 无猜身子扭动几下。 潜真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 「昨天晚上……」 「嗯~不要提昨天晚上!羞死人了!」 无猜扭着小屁股,抗议起来。 潜真愣了愣,嗫嚅着。 「你……你不是生气我昨天……」 无猜小脸埋得更深,脖颈通红。 「我……我是不是很……不……不要脸?」 潜真扶起她肩膀,认真地看着她。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无猜娇颜如嘴,露出两颗小小皓齿紧咬下唇。 偏侧着脸面,美目低低斜望地面。 有着无限娇羞。 「我……我昨天晚上才……才知道夫妻之间的亲亲是那样的。」 她秀目流转,清亮亮的眸子望过来,含着一丝震惊与羞意。 「天呐,那是……是尿尿的地方。不疼吗?小小的,怎么……」声音渐渐低
了下来,「怎么进的去。」 眼睛瞟着潜真胯下。 「我……我们在林子里,还有昨天晚上,人家……人家只是想贴贴亲亲而已,
绝不是想……想那样的!」 潜真静静地看着怀中小美人手忙脚乱地解释,心都化成了水。 手上一紧,将她搂近,吻住了她的嘴唇。 将她的话吞了下去。 目光柔柔,半阖半开。 无猜眸中的水顿成缠丝,与潜真温柔的眼神纠缠着,飘扬着。 小唇软弹如汤冻,甜甜的,一吸一吻间都在变化形状。 两人鼻息吞吐,热流激荡。 嫩舌率先顶回了潜真的舌头,舌尖带水,便在他唇上一抹。 抹得他心都提了起来。 两人搂抱得更紧,直欲将对方纳入自己的身体。 我们分享着一切,骨中的骨,血中的血。 潜真追逐着那香舌,香舌激烈回应,舔缠纠结,津水滋溢。 滑嫩的舌底,绞缠着,吸吮着。 一刻钟后,两人才喘息着分开舌头,带出一丛涎水。 无猜眼睛更添津亮,似嗔实喜,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潜真的吻堵住。只能发
出一声低低的「唔」字呻吟。 潜真在那小口中肆虐侵袭,直到吸够了甜甜的津水,才放开两片软唇,还不
忘在她嘴边卷一圈。 无猜浑身软烂,两人一分开,她便趴在潜真肩窝。 「上辈子,人家一定欠了你的。」 潜真紧紧搂着娇软的身躯,清香扑鼻。 「也说不定是我欠了你的。」 无猜张口轻咬下他的胸膛,有些得意。 「那样最好,你这一辈子都要还我的债!别想逃走!」 潜真理着她的秀发,轻轻亲了一口,有股淡淡花香。 「这不是在还吗?昨天你要亲亲,咱们就亲亲。」 「嗯~」无猜小腿踢蹬,「你这是欺负人家!」 「好了,快吃饭吧,都凉了。」 两人这才分开,取出盘中渐冷的饭菜。 「对了,你师父有教过你什么修行法诀吗?」 潜真记得是教过的,只是自己「资质」不行,始终不得其法。 而今领悟符道和胸口运气之法后,自然不会再练那无效的法诀。 无猜点了点头:「师父单独教过我一套运气之法,只是她没逼着我练,我练
了几天也就不练了。最近我想好好修炼,不能再拖累你了!」 潜真夹起一块山蘑,递到她嘴边。 「你永远都不是我的拖累,你是我的力量。只要有你,无论面对多么厉害的
敌人,我都有一拼的勇气。」 无猜笑了,一口吞下山蘑,白玉般的小脸如一朵莲,豁然绽放。 「只是不要练你师父教你的法诀了。」 潜真斟酌许久,还是这么说了。 虽然以「姨」的聪敏,未必不会料到无猜偷懒,要么法诀没动手脚,要么就
动在甫练之时。 但还是小心为上。 现在他隐隐感觉,「姨」或许真的还活着。 无猜看他表情严肃,乖巧地「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潜真倒有些愧疚。 「把这里的事了结之后,我就为你找本修行法诀,实在不行咱们直接去清宁
观闹上一场!」 「好啊好啊!」 无猜高兴得鼓掌,「我最讨厌这群混蛋了!」 与清宁观的恩怨,始于明允小道,发酵于这欺男霸女的王瞎子。 「只不过潜真你不用急着为我找法诀,」她夹起一块肉喂到潜真口中,面现
得色,「我除了师父教的,还记得一门法诀!」 「还记得一门?谁教的?」 无猜摇摇头:「不知道,睡了一觉就记住了,」她有些丧气地垂下头,「只
不过这门法诀是女子专修,不能教你。不过你想听,我现在就背给你!」 潜真有些愕然,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种东西,千万不要示于外人。」 对于无猜梦中得道的情况,回忆中已有先例。而且那黄玉牌确实如其所说,
没什么可疑之处。 只能说无猜得天之眷吧。 小丫头必定有过人之处,以后务必得护好她才行。 无猜撅起小嘴:「你又不是外人!」 潜真和无猜托着托盘走出院子的时候,黑蛋一家早就收拾好了碗筷,在院子
里纳凉。 秀芹看到两人如胶似漆的身影,不由会心一笑。 无猜看到她,却不自在地躲到潜真身后。 秀芹转念一想,面现羞赧,伸手狠狠掐拧黑蛋。 「诶呀!秀芹,你咋拧讷大腿捏?你再这样无缘无故地拧讷,讷可要捶你了!」 光阴如水,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潜真和无猜每日日出便去村口坐着,为前来求诊的人绘符。 由于符灵效速,其名不胫而走,数日过去,求医的人不仅不少,反而与日俱
增。 潜真绘好一符后,隔笔活动手腕。 这几日连续绘符,确有锻炼效果。 他的符箓越画越好,灵气更加充盈了。 「好兄弟!你听讷一句劝,这句话,讷憋了好几天了。」 潜真回过头看蹲在身后不远处的黑蛋。 这几日他心事重重的,每次都对自己欲言又止。 「好兄弟,你和无猜妹子就不要管这里的闲事了!赶快收拾东西走吧!现在
你是在抢王瞎子的饭碗,他肯定憋着坏呢!」 说着,他开始驱赶排在桌前的众人。 那些人有的开骂,有的哀求,场面混乱起来。 「讷一直不好意思,怕好兄弟误会讷撵你们。今天,就是你误会讷,讷也要
撵你了。说不准王瞎子的坏主意已经打起来了!」 话音刚落,已经混乱的人群更加骚乱起来。 耳听得驴嘶蹄刨,鞭声噼啪。 一大群村民开始抱头蹿开。 十来个衣着干净短褐的骑驴壮汉挥鞭驱开人群而来。 他们敞着圆滚滚的肚子,趾高气昂,面目凶悍。 当先一络腮胡从腰带上捏出一张符纸,扬着脑袋,傲慢地喝问。 「这里哪个不开眼的在卖符害人?」 场中只有一放置符纸的木桌,木桌后只有潜真一人。 络腮胡只作看不见,傲慢已极。 「哼,哪里来的狗,不长眼的乱吠!」 无猜立在潜真身侧,偏头斜睨络腮胡。 络腮胡闻言大怒,看清出口之人后却呆了一呆,淫心大起,仗着敏捷身手便
从驴背跃向无猜,举起大手朝她胸前揪去。 无猜冷眼而视,毫不惊慌。 络腮胡以为她惊得呆了,不及得意,身子便转了一个圈,躺在了驴腹下。 那驴受惊,扬蹄便踩。 与他同行的人总算有眼快手疾的,将他扯了起来。 络腮胡一身黄土草叶,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一身狼狈。 潜真双指拈着那张符纸,瞟了一眼。 符文歪歪扭扭不说,根本就不成章法,哪里称得起「符」字? 「此符非我所画,尔等要讹人也绘张像一点的符吧?」 一扬手,那符如飞刀般刺进了络腮胡的衣服,却未伤他一分。 这是潜真运行胸中之气时的偶然感悟。 可稍稍附气于极轻的物事。 同时,也由于多日来的绘符锻炼,他气机拿捏得已十分精纯。 络腮胡眼皮跳了跳,推开扶着他的人,双手插腰。晃晃悠悠走到潜真跟前打
量,十足泼皮模样。 「会两下子?」 他眼睛一瞪,凑到潜真面前,鼻子都快碰上。 一股带着酒味的臭气扑进潜真鼻子。 络腮胡以手作刀砍砍自己脖颈。 「有本事杀了爷爷!」 潜真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 络腮胡伸直胳膊,向后面招招手。 「不敢?来。」 一个泼皮立马从驴子上抽出一把砍刀,交到络腮胡张开的手中。 络腮胡揪了揪拿刀手的袖子,刀柄一转递到潜真面前。 「砍了爷爷。不然,就从爷爷裤裆钻过去,把那小妞送给爷们轮着肏几次!」 一众泼皮大声淫笑出来,兴奋地怪叫。 不等潜真动作,一只手闪动如影。 络腮胡只觉得颈间一凉,然后就看见了自己喷涌着血水的断颈。 本来安静的村民们顿时哗然惊叫,慌忙四散。 驴惊人走,相互踩踏者不计其数。 泼皮们的哄笑像是被那喷涌的鲜血尽数吸走,呆愣愣地望着那挺直喷血的无
头人身,以及那把滴血的砍刀。 刀柄上一只白皙玉手,与暗红的血液对比鲜明。 第十六章 惹无赖身遭锁困,绑不羞目睹惨剧 「你……你……」 一个泼皮瞪大眼睛,伸出的手指颤抖不已。 无猜扬手将血刀扔出,直直插入了泼皮们前方的土地。 美目圆睁,满是无辜。 「怎么?他自己求我砍的啊?我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求着让人剁脑袋的傻子!」 潜真看了看身后的无猜,也有些目瞪口呆。 适才她挥刀的同时,潜真就将她拉后一丈,因而两人身上没有什么血迹。 只是令潜真惊讶的是,无猜的刀竟快得如电光火石。 饶是自己在她起手时动作,仍没能阻止她砍人。 倒不是说这泼皮不该死,只是会惊吓到村民,若让他们感觉两人比王瞎子更
可怕,那就不好处理了。 所幸黑蛋态度没什么变化,与二人并肩而立。 面上青筋暴起,盯着前面一群萎靡的泼皮,既兴奋又愤怒。 泼皮这时才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纷纷收束驴子,骑了上去。 不敢再对潜真和无猜放肆,扬鞭挥打躲在一边的村民,厉声叫嚣。 「你们这群白眼狼!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别人能走,你们可走不了!」 言毕落荒而逃,连那无头死尸也不及收拾。 村民们都蹲在地上,愁眉苦脸。 这时也没人再敢上前求符问诊了。 潜真剑眉一挑,牵起无猜的小手就要追着泼皮去了结王瞎子。 不料脑后破风声起,后脑勺剧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黑蛋扑腾跪在自己身前,哭叫着抽自己巴掌。 声音沉闷,如同罩了一层厚被。 「好兄弟,无猜姑娘,讷对不起你们!不能再让你们搅这趟浑水。」 他一手挟起一人,想要走出人群。 村名们慢慢聚拢过来,忽然朝他们饿狼般扑涌。 眼前就此黑下。 —————————— 潜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摁在铁板上。 颧骨,肩膀,侧胯,外膝,疼得心痒痒。 冰凉的,潮湿的。 鼻腔里充斥着霉味。 不远处响起低低呻吟,像是黑夜中生病的孩子。 这呻吟声似乎一直就不曾在耳边绝迹。 潜真紧皱着眉头,奋力睁开双眼。 耳内一阵金鼓轰鸣。 不是耳内,是后脑。 在他刚想起自己被黑蛋一闷棍敲在后脑时,钝痛也包裹了过来。 头晕,有些恶心。 一动不动地等着这股折磨退去,潜真才稍稍动了一下脑袋。 看到不远处和自己一样匍匐于地的大汉。 这里阴凉潮湿,光线幽微。 只能推测那人骨架很大。 嗓门也很大。 看得出来他在压低声音,呻吟还是在这个狭小空间轰鸣。 「哗啦」,沉重的铁链曳过地面的沉重声音响起。 那人似乎望了过来。 「好兄弟,你醒了!」 哭腔中带着惊喜。 好你妈的兄弟! 潜真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锁着极其沉重的铁链。 难怪昏睡中觉得被人死死压着。 「好兄弟,讷对不起你!讷本想着把你们打晕,拖你们离开。谁知道你们刚
一倒下,大家伙就疯了一样扑倒了讷,拿这么沉的铁链子捆了。」 潜真深吸了一口气,再骂他也无济于事。 幸而黄玉牌的感应就在不远处。 无猜应该没什么事。 「这是哪?」 「这是富添叔家的地窖。大伙捆了讷之后,富添叔就跑出来了。他赶紧叫人
把讷们藏到地窖里,说讷们安生些时日,等他把事下了就放讷们。」 「无猜呢?」 黑蛋闷哼呻吟几声,那铁链极重,饶是他时间长了都吃不消。 「富添叔说,她是小姑娘,不方便和大老爷们藏一妥儿,另寻个地儿。」 说着,他还不忘安慰潜真。 「富添叔可是人精!这些年虽说是老了,那还是有办法地!好兄弟你不用担
心。」 潜真气得不想搭理他,深深呼吸。 不担心? 富添老头是人精,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粗沉极了的铁链锁住两人。 哪是让他们避风头,分明是关了起来。 适才还不担心无猜,听了黑蛋的话,潜真不由怀疑老头另有企图。 细细复盘今日种种。 那泼皮无赖至极,分明就是要激怒自己。 若是不还手,当场会被拿下。 还手,藏在暗处的村民们可能就会出手。 村民出手,自己还不能反抗,只要伤到一人,必定是不死不休。 只不过实际上,黑蛋代替了村民。 即使村民不出手的话,指不定泼皮们会怎么挑拨。 这分明就是做好了的局! 若不是黑蛋也被锁在这里,潜真都要怀疑他也是参与者。 想起这几天他的样子,屡屡劝两人离开,必然是听到了什么。 「富添这几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而且不止一次。」 「你咋知道?富添叔就说去给王瞎子赔罪,听见王瞎子要找出坏他买卖的人
来整治。这几天一见讷就念叨。」 是了,这富添绝对是参与者!一直鼓捣黑蛋,让他慌乱,好趁机利用。 若是听他的趁早离开,路上说不定也有埋伏。 「大哥,一定要帮我出去!」 潜真挪动身体,急声说道。 「好兄弟,讷看还是听富添叔的。」 「你觉得你富添叔未卜先知吗?还是会飞,咱们刚一倒下,铁链就锁过来了?」 黑蛋愣了愣,随后亮亮的眼睛瞪了起来。 「咋办?」 潜真慢慢挪到他身后,铁链在潮湿的地面犁出数道深深的凹痕。 「你把我怀里的符箓取出来,放我手上。」 黑蛋翻着眼睛,咬牙摸索良久,才摸出了符箓。 两人蠕动了不知多久,潜真才拿到了符箓。 他一张一张感应,总算摸出一张金气符一张火气符。 奋力将二符合贴于手边的铁链,背着手也不知位置。 小开符门,一撮高温火星涌了出来。 粗硬的铁链顿时熔开一道豁口,紧接着「当啷」滑落地面。 潜真挣脱后,熔开了黑蛋的铁链。 「总算是舒坦了,好兄弟你真有本事!」 正在这时,地窖紧扣的木盖被人挪动,撒下一道阳光。 「诶呀!」 那人惊叫,纵身跳了下来,弯腰去检视丢在地上的铁链。 还不等他起身,背心一热,胸前射出一串金红火星。 闷声倒下。 鲜血自前胸后背涌出,转瞬湿透了整个前半身。 一股焦肉味弥漫开来。 潜真看都不看,纵身跃上地面。 黑蛋看着地上那人,面现不忍,但还是跟上了潜真。 两人在面积宽大格局复杂的院子里,蹿高伏低,团团而转。 明明感觉无猜就在前面,哪知转过一进院子之后,就忽然跑到了另一边。 又不高在白天纵上房顶。 潜真面容焦急,脚步更快。 「好兄弟,你放宽心,无猜小姑娘不会有事的。」 对这个罪魁祸首,潜真哪有好脸色,回过头狠狠道:「无猜若有三长两短,
我必不放过你!」 黑蛋正色点头:「到那时候不用好兄弟动手,讷弄死自己个。」 潜真怒火渐起,瞪着黑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侧路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同时闪入了高草之间。 「麻子,要不说这是神仙呢!你看这小娘皮长的,就像是从玉里抠出来的。
你说她的屄是不也是白嫩嫩的,一点黑也没有?」 另一人嗤笑道:「怂麻神仙,要是真神仙,能叫咱们捆住?屄白不白讷们就
不要想了。这小娘皮是王瞎子指名要的,你一会可老实点!」 「王瞎子可真是个鸡巴,肏屄还要讷们给他送起!这罗富添也不是啥好玩意,
以前么进来过不知道,你看看他这院子,这都快赶上皇宫大了!」 「别废话了,你见过土房子的皇宫?走走,看看小娘皮醒了没,要是没醒,
嘿嘿,咱哥俩让她唆唆鸡巴!」 「能行?」声音激动得都变了。 「射完擦干净不就完了?可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处,要不是,咱俩还能偷着
肏一屄。」 「你个死王八,还让讷老实点,你一肚子坏水。」 两人淫笑着打开一进小院的门锁,一道金红火流从一侧射出,星火点点。 他们不及叫出声便熔成了人干。 铁青着脸的潜真顺带一脚,将两块如焦炭的人干踢入了草丛。 两人奔进院子,黑蛋抢着抓起屋锁,一把揪断。 向潜真呵呵一笑,给他打开了门。 潜真瞪他一眼,走进里屋。 看到无猜身上捆着麻绳,背向外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潜真忽然感觉喉咙堵得慌。 自她跟自己下山以来,就受尽了委屈。 「无……」 床上无猜陡然暴起,玉指向他眼睛插来,面容凶厉。 看清是潜真后,秀美的眼睛才现出惊慌。 潜真连忙偏过脑袋,脸颊一疼,血流了出来。 「啊!」 无猜连忙收回手,去抹他脸上的血。 「疼不疼?」 「疼!」 潜真看着无猜的眼睛。 无猜泫然欲泣:「人家错了,潜真不要疼!」 潜真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紧紧抱着。 「不是脸疼,是心疼!你从和我出来,受了太多的委屈。」 无猜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和你在一起就不委屈。」 「好兄弟,无猜小姑娘,这里不是啥好地方,还是赶紧走吧!」 黑蛋打破了二人的温存,迎来了一对愠怒的目光。他连忙缩了缩脑袋。 不过潜真也知道应该尽早动身,无论是解决王瞎子还是离开这里。 发生此事之前,潜真想要为民除害。 这才在村口摆摊,想让王瞎子无理取闹在先。 这样清宁观也占不住理,自己一走,当不会为难村民。 加之这几日符道精进,又掌握一道极有效的符箓。 是以才觉得有和清宁观来人一拼之力。 他不相信清宁观还有比得上那鬼妇的修士。 否则自己也不用因求证世上有仙而苦苦求索多年。 可没想到这村民们竟然反戈相向,这下也没了为民除害的心气。 「哼,还没和你算账!」 无猜从潜真怀里站起,怒视黑蛋。 黑蛋连忙赔礼。 加上潜真说和,无猜才跺跺小脚不再理他。 潜真一直明白黑蛋并非鲁莽,他早就看出自己有心除掉王瞎子。 若是他不讲义气,自然乐得坐山观虎斗。 可他听了老爹的劝后,确实在替二人着想。 清宁观势力甚大,无依无靠的两人自然难以对付。 而敲闷棍其实也是无奈之举,黑蛋怕一时之间难以说服潜真,动手也不见得
在仓促之间能拿下他。 情急之下才打算弄晕了事。 「无猜妹子天赋异禀,讷那一下虽然打倒了你,你却一点事也没有,更别说
晕倒了。」 潜真瞥了黑蛋一眼,你要是能打晕她就怪了。黄玉牌难道是摆设? 想通这些,也就不再计较了。 毕竟人家也是好意。 三人兜兜转转,期间弄死弄晕几个村民和泼皮。 来到一扇窗户下,正打算猫腰通过,却听见里面传来富添的声音。 「王道长啥时候让讷给他送人?虽说是拿铁链把他们锁了,可还是不放心呐!」 另一人不耐烦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些年还少了你的好处?放心,
那铁可是天下至坚的寒星铁。先送那几个,等车回来就把那小妞送去。之后,你
就往地窖送点毒药,把那两人弄死。对外就说他们逃了。」 富添吧嗒吧嗒抽了阵烟,才出声道:「不会出啥岔子?那个小子画的符可真
灵!」 那人嗤笑一声:「再灵,咽了气也就不灵了。」 「能行!你们可得说话算数!给讷小儿子也弄个道士身份!」 「放心!这件事还是靠你施压,村民们才跟着干了。王瞎子离不开你,我们
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那就行,那就行。嗯,还有个事。」 「什么?」 「王瞎子要那个小妞,是娶媳妇?」 「他都有九房了,娶什么娶?」 「那就是玩玩?」 「你这么多问题?不该管的别管!」 富添讪讪笑了两声。 「讷就是寻思,讷那大儿都三十多了,啥也不懂,今年脑子更是糊涂了。讷
也相中这小妞,哦,讷绝对不是要抢她。就是,你们轮着奸完了,留她一口气,
给,嘿嘿,给讷……和讷儿送过来。讷把她拴在地窖里,不会有人看见……」 「你那憨子儿子能硬?自己想肏嫩屄就直说!拐弯抹角的。你真能行?」 「能行!能行!」 「能行你娘个屄!」 窗户轰然散塌,潜真怒气冲天,踏破窗户飞身进来。 一脚先踹向屋中另一人的面门。 那人二十来岁,道士打扮,显然是清宁观中人。 道士自恃身手并不慌张,侧身避开,觉得这一脚稀松平常得很。 眼底轻蔑刚泛起,便觉左肩如同进了熔炉。 不等反应便熔成了焦黑扭曲的小小人干。 富添坐在地上惊声尖叫,裤裆下滴滴答答湿了一片。 屋子里尿骚味和焦臭味混合,如同刑房。 潜真一把揪起老头后领,撕来床单将他紧紧绑在房柱上。 老头身上不满三两肉,绑紧后,不过一风吹即倒的瘦猴。 「神仙爷,神仙爷,饶讷老东西啊!饶讷老东西啊!」 他不时瞟着屋内一角。 「黑蛋娃,讷错了!讷对不起你,你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帮讷求个
情啊!你忘了你们刚来的时候,讷给你们争地的事了?没有那五亩地,你们就活
活饿死了啊!」 黑蛋表情有些动容,张了张嘴,看向潜真。 「好兄……」 屋角「吱呀」声响,若门轴转动。 老头哭喊戛然而止,面如死灰。 潜真黑蛋循声望去,只见无猜推开了墙上伪装掩饰的一扇小门。 门内黑漆漆的,有风,挟着臭味。 「我看他一直瞟这里,就知道有蹊跷。」 无猜向潜真微扬下颌,有些得意。 黑蛋回头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老头,拿起油灯走了进去。 不一会抱出了一个赤裸女子。 身上散发着臭味,断了一只脚。 那女子面容呆滞,似乎已精神失常。 黑蛋将她放在床上,她大张双腿,也不遮挡。 黑毛密布的屄上精斑血迹累累,时不时涌出一股橘红的尿液。 黑蛋阴沉着脸,再次走了进去。 连着抱出十多个女子。 俱都精神失常,身体残缺。 无猜小脸煞白,躲到潜真身后。 「还有几具腐烂的尸骨,也是断手断脚,还有一具奶子没了。地上也有不少
砍下来的手脚,和屎尿烂在一起。她们都是邻村失踪的女人。」 黑蛋走到呆滞的富添身前,一巴掌打得他满脸是血。 「你还是人?」 富添嗫嚅着嘴,将满口的牙一颗一颗地吐了出来。 「算了,问畜牲做什么?」 潜真拿出一张集阳符,揪下老头的裤子,大开之后贴在他的下腹。 软耷耷的灰鸡巴瞬间挺立,并越来越大。 富添惊恐地尖叫。 「你……你做了甚!」 潜真转身走出了屋子。 「那些女子我们也无能为力,听天由命吧!」 富添的鸡巴越胀越大,片刻后便有碗口粗。 如同充气般撑得皮肤近乎透明,微细血管也丝缕可见。 他尖叫着,不停扭摆,却无能为力。 一点点等待最终判决的降临。 终于,一声闷爆响起,他整个腹腔炸裂开来。 血肉屎尿喷溅满了整座房间,溅射成放射状。 血红的肉浆挂在女子们的裸身,她们忽然屄中淫水乱涌,呆滞地笑了。 屋子的动静惊来了村民和一众泼皮,潜真三人为免麻烦潜行而去。 一路上轻轻松松通过,来到大门口。 黑蛋沉着脸,一言不发。 「啊——」 当先走出大门的无猜尖叫起来。 潜真和黑蛋急忙奔出,顺着无猜颤抖的玉指望去。 黑蛋瞬间气炸肺腑,头发倒竖。 富添家门口的立柱上,挂着两具血淋淋的尸体。 开膛破肚。 一具是怂娃,一具是他的老父。 不用想,这是王瞎子的杀鸡儆猴之作。 「王瞎子!」 黑蛋拳头骨响,咬牙切齿。 第十七章 回小家妻女劫身,焚大院主客殒命 或许是知道出了大事,村中门户紧闭。 路上一个行人也无。 虽是艳阳高照时节,却冷清如死地。 三人一言不发地疾行,不出半炷香便回到了黑蛋家。 「好兄弟,你们快些收拾,赶紧离开这里吧!」 「大哥,你们呢?」 黑蛋大步迈入门户大开的院子,叹了口气。 「讷不能走。」 潜真紧跟上,抓住他的袖子。 「你打算自己去杀王瞎子?老伯嫂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黑蛋甩脱他手,正色道:「好兄弟,你信讷。讷比你有办法,你们无亲无故,
早点入关!」 说着,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绳上穿了一块豹形黑铁。 「你入关的时候拿着这个,省事些!」 潜真想了想,觉得黑蛋看似鲁莽实际心思缜密,应当不会做玉石俱焚的事。 「事态紧急,那我就不与大哥客气了。」 接过那枚豹铁,入手寒凉,必非凡物。 不再啰嗦,潜真和无猜回屋去取包袱。 黄纸朱砂早已打包成几个包袱,他挎上肩膀,提起桃木剑便走了出来。 无猜也正好从隔壁出来,相视一笑。 「爹!」 正屋忽然传来黑蛋的嘶吼。 潜真心头一紧,和无猜快步奔了进去。 只见里屋的门后,老人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紧袜子。 黑蛋取出袜子,老人连连呸唾。 「快!黑蛋娃,快!去赶秀芹和两个娃娃!王瞎子的泼皮把他们带走了!」 「怂麻!」 黑蛋一把将拇指粗的绳索揪断,面部狰狞,头发倒竖,杀气冲天而起。 「爹,讷要请大锤!」 他咬牙切齿。 老人点点头:「讷去请香!」 活动几下,一转身进入堂屋后的小屋里。 檀香缭绕,手中捧着三炷长香,郑重交给了黑蛋。 「你要做的是为民除害的事,这香请得动!」 黑蛋捧香出院,走到老人平时坐的木桩南面,弯腰敬拜。 三拜之后,「啊」地一声霹雳嘶吼,一脚重重跺地。 地面都震荡数下。 尘土飞扬中,围绕着木桩三尺之地,裂出了三道整齐的缝隙。 是一道四四方方的盖门。 黑蛋插香于地,一手插入缝隙,脸上青筋暴起,大叫一声。 「啊!」 沉重如城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一尺多厚的铁板被他单手撩飞。 重重翻砸于地,地面又震,激起的尘土如浪四散。 劲风将所有纸窗全都刮破。 无猜和潜真目瞪口呆。 「无猜,咱们今天,才真是从鬼门关逃过一劫。」 无猜小鸡啄米般点头。 黑蛋走入了黑暗的地窖。 片刻后,一大如车轮的八角黑铁大锤当先从地窖升了上来。 上面花纹密布,一看便知非同一般。 而后连着手腕粗细的暗红锤杆。 黑蛋单手提着,一步步走出。 此时他不再咬牙切齿,而是眼神坚毅,面容似铁。 由种地的农夫浑然一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将军。 他伸直手臂,单手抡动如轮丈八大锤,刮起的劲风吹得在场三人衣衫猎猎。 「讷是大都护帐下虎豹骑第一骑旅的风炎卫都使孙天高,只因在京城捶杀了
靖国公欺男霸女的小儿子,大都护力保才留了性命发配到这里种地。」 黑蛋猛地平举丈八大锤,朝后一移。 「爹,讷去捶人了!」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 「去吧,捶死王瞎子!」 「能行!」 黑蛋答应一声,猛地前甩大锤,破风呼啸,整个身子都被大锤带了出去。 劲风直接轰塌了院墙。 他在十丈外才轰然落地,地动山摇。 老人摇了摇头:「塌吧塌吧!反正也该回起了。」 潜真和无猜对视,点了点头,各自贴了一张轻身符后,牵着手飘然追去。 「老伯自己小心!」 老人笑呵呵道:「么事,讷这就藏起来!」 黑蛋摧山裂石的行进中,大树倒折,山路崩毁。 速度却如同奔马一般。 身后潜真和无猜飘飘赶来。 「好兄弟,你们咋地跟来了?快走吧!别趟这浑水了!」 潜真摇头,紧跟着黑蛋。 「大哥现在需要帮忙,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那王瞎子还有清宁观的人相
助,最重要的是还挟持着大嫂孩子,三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他深吸口气,低声道:「这次大哥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世道的不公了!」 黑蛋不再多说,向前弹射的身影,手忽然在脸上抹了抹。 今天的太阳,亮得刺眼呐。 前水镇。 镇中唯一的一座八进大院。 里面仆妾走马灯般进出,紧锣密鼓地做着活计。 时值傍晚,红色灯笼一一点亮挂起。 上书「清宁王」三字。 朱红大门前马蹄哒哒,马车停了下来。 早等在门前的一敞胸泼皮赶紧凑了过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吧,王爷都等不及了!今天晚上可是有大贵人来,
你快去接那漂亮小娘!」 他向后招呼一下,几个大汉将车里捆在一起的一妇二童抬了起来。 「你们不得好死!」 妇人破口大骂。 两个女娃娃嚎啕大哭。 三人正是秀芹和她的女儿。 泼皮捏住她下巴,左右晃晃,撇撇嘴。 「这种货色,王爷肯定硬不起屌。把她抬大管事屋里,大管事爱肏肥屄烂屄,
越烂越好!哈哈哈。」 看了看两个哭叫的娃娃。 「你要干甚?」 秀芹惊恐起来,不住挣扎。 「别伤害我儿!」 泼皮嗤笑一声。 「你男人得罪了王爷,你家就算完了。你该庆幸你和你女儿还能活着挨肏.
你男人估计已经挂到村口了!」 秀芹一愣,眼泪不由流了出来,挣扎得更加厉害。 「臭娘们还有把子力气!」 泼皮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抽得一愣。 「听说今天来的大贵人里有爱肏童女的,把这俩娃娃剥净洗洗,换一身透一
点的纱。晚点时候送去给那位贵人。」 秀芹疯狂挣扎,被打了不下二十多个耳光。 但她终究是女人,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生生抢走。 绝望地哭喊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了一间屋子。 直到嗓子哑了,屋门一开。 走进了一青衣小帽的老头,搓着手,颇为急色。 打了油灯过来端详秀芹,不时舔着嘴角。 「宝贝儿,你别哭了,你今天要是让我肏舒服了,我就多肏你一年,再卖你
去窑子。你要是哭哭唧唧的,我肏一夜就卖了你。」 说着褪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一根软耷耷的鸡巴。 「快唆硬了!」 秀芹惊恐万分,拼命后仰脖子。 老头一生气,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捏开她的嘴,就要将满是臭味的烂鸡
巴塞进她口中。 院外突然一声惊天响动,地都震了几下。 随后便是哭爹喊娘的惨叫。 老头叹了口气,赶紧提上裤子。 「这清宁观的贵人这么霸道么?」 刚拉开房门,一把木剑就穿透了他的喉咙。 「大嫂在里面吗?」 潜真抽回木剑,奔进屋子。 看见惊魂未定的秀芹,连忙削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大嫂,没事吧?」 看清是潜真,秀芹大声哭了出来。 「快!快救我的孩子!」 「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这时无猜也找了过来。 两人将秀芹扶出院子,只见原本青砖黛瓦的大院已成颓塌的废墟。 四处都有大片的血泊和肉泥。 扛着大锤的黑蛋如一阵风暴肆虐到了后进。 时不时还能看到月光下被砸飞的断肢残臂冲天而去。 潜真和无猜将秀芹扶上距大院不远的马车中,安慰秀芹几句,又返回了院子。 王瞎子自己的家丁泼皮大半化为了肉泥,剩下的或逃或藏。 黑蛋踩着满地血肉,脚步拉丝。 扛在肩上的大锤不住滴落黑红的血液。 「王瞎子!你给讷出来,交出讷老婆孩子,讷就只捶死你一个!」 「好大的口气!哪里来的强人,竟夜闯民宅,大肆屠戮!」 一中年道人领了十几个小道士奔了出来,持剑而立。 剑锋泛着明晃晃的光。 「你们要替王瞎子出头?」 道人倒持宝剑,捋捋长须。 「自不能坐视尔恃凶杀人。」 看他一副高人做派,黑蛋倒有些许佩服。 「能行。你出来吃讷一锤,接得住,讷就不捶这些小道士了!」 道人倒是点了点头,走了出来,直挺挺站着。 黑蛋对他有了几分好感,还出声提醒。 「讷要捶你了!」 劲风压地,车轮大锤兜头而下。 那道人眼皮一跳,忽然前滚,扬手从袖中丢来一团粉末。 「徒儿们,一起上,乱剑砍死他!」 随后他连滚带怕地躲到一边。 石灰迷眼,黑蛋大恨,丈八大锤如陀螺旋舞,小道士们不及近身便被扫成烂
泥。 黑蛋如同一团血色风暴。 向那中年道人移去。 凡挡路的物事建筑,尽皆塌毁。 道人伸手入怀,颤抖着拉出了一只爆筒。 手抖得厉害,捏了几次才捏住了引线。 火光飞天,散成了半只阴阳鱼的模样。 不一会,另一边的夜空也散出了半只阴阳鱼。 且不断出现,越来越近。 黑蛋越舞越快,血风暴卷起沙石瓦砾欺到道人身前。 道人退无可退,绝望哭叫。 「福生无量天尊!」 一声道鸣,一黑衣老道斜刺里插了过来。 铮鸣一响,血风暴止息。 而老道也口喷鲜血,飞砸到了远处,目中闪过怨毒。 黑蛋持锤的手鲜血涌出,大睁着眼。 没想到世上还有人会如此精准的剑法。 他只见过大都护一剑破开飞砸而来的巨大旋镰。 中年道人靠墙坐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正自庆幸。 黑蛋心情烦闷,顺手一顶大锤,道人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挤爆开来。 黑色道衣的老道站了起来,怒不可遏。 「混账!」 抬剑刺来,身法极快,转瞬奔入了大锤挥动的范围内。 这是短兵破长兵的最优策略。 黑蛋闪转,以锤杆格了几次长剑,火星四溅。 老道剑尖精准,始终指向黑蛋受伤的手,给他很大压力。 黑蛋索性顺杆前握,长锤成短锤,旋腰迎向老道。 「乒」地一声,将他砸飞出去。 但老道似乎练有轻身功夫,这一锤并未砸实。 他起身擦擦口边鲜血,再次闪近。 黑蛋将丈八车轮大锤时握时松,翻转抡圆,劲风四压。 老道将长剑时挑时削,剑光忽闪,游若银蛇。 两人打斗间,又移入一进院子。 这时那院中二层小楼的窗户突然大开。 两个身穿透明纱衣的女娃被揪着脖颈提出窗外。 吓得她们嚎啕大哭。 「师父,你可算来了!帮徒儿做主啊!」 眯着眼的王瞎子提着两个娃娃,大叫着。 黑蛋一愣,剑光闪过手腕。 大锤轰然砸地。 老道兴奋低喝,剑转上指,划向黑蛋咽喉。 「死!」 却不料黑蛋不躲反进,剑刺入肩膀,猛地双拳如擂鼓般轰爆了老道的胸膛。 「讷的手,也是大锤!」黑蛋推开死成一滩的老道,抹把脸上的鲜血,转头
对楼上的王瞎子道,「你把讷娃放了,讷给你留个全尸。」 王瞎子望了望疮痍的院子,四处肉泥遍布,触目惊心。 满身鲜血的黑蛋提锤而立,宛若杀神。 再瞧瞧胸膛爆开的老道,眼角一抽。 「好,一起死吧!」 猛地上提,随后重重掼下。 小娃娃们尖叫下落,堪堪触地时飘然上扬。 潜真和无猜一手一个,搂在怀里,轻轻落在阁楼窗户外的屋檐上。 「好兄弟!好妹子!」 黑蛋声音哽咽了起来。 潜真静静看着愣在那里的王瞎子,却是对黑蛋说话。 「大嫂已经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好!好!」 黑蛋裹了裹腕上伤口,捡起大锤,怒视王瞎子。 王瞎子惊恐后退。 潜真木剑疾送,刺向他的咽喉,他身子却猛地后移几分。 身后转出一黑色道袍的道人,打量起潜真。 王瞎子连忙指着潜真:「师伯,他们杀了师父!」 道人闭上眼睛,面现哀悔。 忽然大喝:「列困妖大阵!」 外面脚步杂沓,瞬间奔近。 脚步流转,剑光纷夺,转瞬将黑蛋围定。 黑蛋夷然不惧,单手握锤,斜指夜空。 「你们不知道讷这锤是干甚的吧?讷这锤是破阵的!」 车轮乱舞,风起尘嚣。 长剑纷纷偏斜,立时便有几个道士爆体而亡。 只是对方人数众多,死掉即补,同时剑阵也越发协调。 剑光闪闪皆指削其发力节点,黑蛋有力难出,憋闷大叫。 这样下去,不出两刻钟就可锁死黑蛋。 又一黑衣老道立在阁楼顶端,恨声道:「好教你得知,此剑阵是我等专锁妖
兽而用。正是你害死的三师弟所创,以此阵斩你,是为三师弟报仇!」 潜真知道耽搁不得,和无猜使个眼色。 无猜起身将小娃娃送到一处较为安全之所。 潜真盯着阁楼里的道人,道人也在看他。 他猛地向道人刺出木剑,道人急避。 潜真却一脚踏上窗棂,返身飘下。 他一眼便看出阵心所在,木剑直指那一名充当调度的弟子。 那弟子冷汗森然,仿佛被无尽剑意灌顶而来,失了分寸。 黑蛋得到喘息,猛抡大锤,似蛮牛冲阵,砸死砸飞一片小道士。 剑阵瞬间被破。 潜真落地,倒持木剑,哂笑道:「垃圾。」 黑衣道人这才从阁楼跳了下来,瞪大眼睛。 「你二人是全阳观中出来的?」 潜真眯眼,剑指向他。 「你怎么知道?」 道人后撤几步,哈哈大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一功劳由我们得了!束手就擒吧!」 还不忘朝阁楼顶嘱咐一句。 「师兄不必助我!」 他观适才潜真身法,轻飘飘毫无力道,更无章法。 手中握把桃木剑,却根本像提着一根板凳腿。 他口中开始祝祷。 双目翻白,阴煞之气透体而出。 潜真瞬间明了,这清宁观与那「庆嫂」必有甚深渊源。 当即在木剑上缠道阳气符,袖中备好金火二气符。 此人虽借阴煞提升实力,但终究是肉体凡胎。 正好试符。 道人阴煞之气攀升至巅峰,面色已转为青紫。 「你若是趁我方才功行未济,未必不能败我。此刻,束手吧!」 身影鬼魅般一闪来到潜真面前,其手中匕首早已探出。 专割大筋。 潜真挥木剑堪堪隔挡下,吃了一惊。 道人身影再闪,消失在潜真眼前。 无形阴气卷起尘埃,宛若巨大手掌将潜真攥起,猛地压紧,要将他活生生捏
爆。 潜真手中桃木剑连连劈砍,削出一孔洞,慌忙跃出。 身后尘石四溅,音爆锐鸣。 不及松下一口气便背后寒毛一竖,潜真耳听得那人在脑后狞笑。 下意识大开手中金火二气符,向后疾拍,灼热之感传来。 本拟打退他后,动用剑体新符拼命,哪知那人忽然惨叫起来。 「啊——不可能!」 转头望去,只见手中符箓涌出粒粒金红火砂,高温竟将那道人蒸发摧散了。 ? 收回符箓,潜真愣了一会。 是我太厉害,还是他太弱? 都没机会试新符了。 「烁砂!你竟能以符箓生烁砂!」 阁楼顶端传来一声惊呼。 那黑衣老道飘了下来,手抻拂尘,忌惮地盯着潜真,目中闪过一丝贪婪。 「李潜真,且不说你是我观必抓之人。今日你要杀王瞎子与我师弟,已是坏
了我观大事!清宁观必不容你!」 拂尘一挥,尘丝竟暴长而来,潜真疾闪,胳膊被带下一片血肉。 此道阴煞之气更加精纯。 潜真站稳同时便大开金火二符,烁砂如流而至,地面熔陷出一道大坑。 那人却倏忽不见,比他师弟还行踪诡魅。 潜真头顶阴气一盛,连忙翻滚而躲。 拂尘如银刺一般刺入了地面。 潜真刚一站定,银丝破土而出,缠卷住了他的双腿。 老道飞身而来,拂尘割裂土地,如刀锯般要将潜真切碎。 潜真忙拍出水阳二气符,四下一挥,一阵乾刚水雾包裹住了他。 同时将新练会的咫尺符拍在身上,身形一闪而逝。 咫尺,所见之地皆为咫尺之内,即是暂时打破空间规则。 他身形立刻出现在水雾另一端,咫尺符所贴位置一烫,化为符尘。 老道身处乾刚水雾,目不能视,察觉拂尘松下,急忙挥动横扫。 潜真身侧雾气涌动,拂尘如刀扫来,却远不如适才有力和迅疾。 嘴角翘起,再次拍出咫尺符于原地消失。 老道在乾刚水雾中感觉阻滞重重,找不到潜真,茫然失措,连忙暴长拂尘将
自己团团围住。 却不料潜真突然出现在了拂尘屏障之内的虚空中,对他一笑,一只手按在了
他胸口。 老道大惊大怖,猛地收紧拂尘,想玉石俱焚,将潜真困住切碎。 潜真身影诡异地消失不见。 老道惊慌大叫:「不……」 灼热的砂流自心口涌入,老道瞬间蒸干。 那柄拂尘也崩碎成尘。 「早知道用符箓这么轻松,我就不上蹿下跳了。」 水雾散尽,老道站立之地熔化下陷,蒸下一道焦黑残迹,残迹上是一颗黑色
的圆珠。 潜真捡起,只觉得阴凉刺骨。 不由嗤笑。 「我当是自己修成的阴煞之法,原来是借助别人的阴气,不入流之极!」 潜真此刻信心大增,都有了去清宁观大闹一场的心思。 收束心神,才发现无猜和黑蛋又被围困在剑阵之中。 只不过方才大阵分成了两个小阵。 困锁能力稍减,黑蛋和无猜才能支撑这么久。 此时二人已是强弩之末,黑蛋虽时不时捶烂几人,但身上剑伤遍布。 无猜有黄玉牌护体,但以黄纸普通朱砂绘就的金气符早已耗尽,桃木剑已被
砍断。 潜真施用破宇符,转瞬出现在无猜身边。 金火大开,烁砂滚滚喷出,眨眼间便将道士们蒸发干净,唯留一地焦影熔土。 「没事吧?」 无猜含笑望着潜真的背影,摇摇头,眼中似有星光。 一声弦响,弩箭直向潜真心窝射来。 潜真一甩木剑,「钉」地将弩箭打掉,金气符早已耗尽的木剑也「噼啪」碎
裂。 他飞身飘上阁楼,同时释放烁砂蒸尽了黑蛋身边的一干道人。 幸而黑蛋身手敏捷,大锤质地非凡,才在挡住烁砂的同时急速后避。 地面熔化,散出星星火点。 王瞎子惨叫着被潜真从二楼摔下,口鼻满是鲜血。 黑蛋提着大锤,缓缓走过来。 「王瞎子,你欺男霸女,残害村民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一送大锤,王瞎子一条腿被碾成了肉片,碎骨和肉酱混合,鲜血暴射。 「啊——」 王瞎子惨叫扭动,屎尿失禁。 「怂娃有多大罪过?你把他一家开膛破肚?」 大锤一送,又一条腿被碾爆。 王瞎子小眼翻白,口鼻白沫汩汩,「嗬嗬」而响。 不住直愣愣抽搐挣命。 出气多,进气少。 片刻后,整座大院都陷入了火海之中。 不远处的马车里,小娃娃们已经睡着。 无猜和潜真相倚而坐,望着升腾的烈火。 潜真不住咳嗽,浑身颤抖起来,此刻施用符箓的副作用已显现出来。 若是再用几次破宇符,恐怕难免肉体崩裂的后果。 而其它符箓,总计也不能消耗十张以上,否则难免明允精元耗尽的结局。 黑蛋大锤太重,不敢上车,于车旁静静望着那片火海。 秀芹站在他身边,二人十指相扣。 「秀芹,讷们怕是又要入关了。」 秀芹柔声道:「你去哪,讷就去哪。」 距火海不远处的溪边,敞着肚子的泼皮艰难滚入水中,身上处处烧烂的伤痕。 喘息着。 第十八章 客栈早睡遇艳女,床榻屡湿因爱郎 前水镇不大,但却是距离镇妖关最近的人烟聚集之地。 关内而来的皮货兽种商人与关外的猎人兽师都选在此地作为第一个交易中转
之处。 因而除了作为清宁观安插在此的王瞎子有一座气派的大宅外,关内势力亦于
此地建有一座客栈。 黑蛋等人屠了王瞎子满门,火烧占地广袤的豪宅,自然不能再回家去。 然而方圆百里内除了封闭村庄,就是荒郊野外,若是扶老携幼地逃亡,反而
更成靶子。 于是索性劫了一个皮货商人车队的衣服,假装从关内来的人住进了那所客栈。 关内势力与清宁观素来不两立,黑蛋此举也算妥善之策。 潜真身体需要复原,早早回房休息。 无猜本要陪他,但黑蛋回家去接老父,潜真不放心秀芹,就求无猜去陪着妇
人。 潜真躺在床上,身体仍时不时颤抖,胸口内气机乱窜,此刻已不受意念约束。 看来,境界修不到,身体就是承受不住天地灵力的反扑。 这样看来,境界低微的人无法绘制施用符箓,反而是对身体的保护。 胡思乱想间,外间传来推杯换盏桌椅响动的嘈杂人声。 这就是人世凡尘啊。 潜真渐渐陷入了梦乡。 昏灯摇曳,灯芯渐短。 外间哄堂吵闹也渐渐零落。 「啪」地一声轻响,窗户被一阵风顶开。 灯火被灌得倒伏,溺毙于灯油之中。 屋子陷入黑暗。 一息之后,亮光再起。 床头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人。 体态丰腴,风姿绰约。 身着浅黄丝裙,淡青中衣,外罩月白纱质道袍。 她双目含情,亮晶晶的,似泪未泪。 粉面有些犹疑,但最终还是跺了跺脚,伸出如春葱般的秀指,轻点在了潜真
额头。 一缕阴煞蛛网般锁住他的神智。 「亲亲,奴奴想你了!」 美人翻下道袍,俯身抱住了潜真。 秀面枕着他的胸膛,静静听着心跳。 她双眼迷离,自言自语。 「自那夜之后,奴奴便觉得生来无趣,竟连坐忘都不能做到。一闭上眼睛就
满脑子是你!」 泪珠自眼角垂落,沾染上她修长的睫毛,如雨后兰花。 「可是我接到命令要抽你元婴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声音越来越低,她闭上眼睛,安静下来。 「听着你的心跳,奴奴好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柔荑开始在潜真胸膛摩挲打转,几圈之后,探进了衣服。 她呼吸越来越重,扯开潜真的衣衽,坦露出胸膛。 伸出粉红嫩舌开始由中心一点点舔舐,流一道道香唾。 舌尖翻卷到潜真乳头,她眼睛更亮,张口吸吻起来。 潜真胯下的鸡巴渐渐挺立。 修长的粉白小手一下就探入裤子,轻轻把玩撸动。 「好人,亲亲,奴奴爱死你了!」 她一手玩弄鸡巴,舍不得放开,另一手扒扯下自己的中衣和肚兜。 木瓜般的软弹大乳挺翘出来,粉红乳头早已挺立。 皓齿轻咬柔唇,俯身将一只大奶送到潜真唇上,轻轻摩擦。 丝丝电流自乳头钻入心里,又从心里流进嫩屄。 「嗯哼。」 轻吟声起,一股淫水漫溢出来。 似乎不够满足,她抓起潜真的手揉着自己的大奶,挤压得四下流动。 「亲亲,用力揉奴奴的大奶子!」 轻叹一声,指尖轻点潜真额头,一缕阴煞丝锁断开。 潜真立马张开嘴,将那只粉嫩乳头含了进去,舌尖轻舔,吸嗦滋滋。 「这才对,这才对,好人,好人!啊~」 那只手也开始自己揉搓起大奶,一根手指轻轻拨弄乳头,弹得翘奶颤颤。 「奴奴不行了,亲亲,奴家的屄屄好痒啊!」 美人一把撩起丝裙,也不脱绣鞋,直接扯下了小裤和内裤。 翻身上床,将无一根阴毛的粉嫩骆驼趾按在了潜真脸上。 瘙痒的嫩屄得到实在的按弄,美得妇人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前后摆动肥臀,
屄缝被潜真鼻子顶得大张,柔嫩的阴唇随着摩擦扭动变形,不一会便红。 白浆和淫水从屄口涌出,被阴唇嫩肉涂了潜真满脸。 妇人满是褶皱的屁眼也随着挺动一张一合。 黏腻的摩擦声更显淫糜。 「啊~哦~哼嗯~屄屄好舒服,好舒服啊啊啊——」 妇人一把推下潜真裤子,鸡巴挺弹而出,在她脸上「啪」得打了一下。 「亲亲好坏~鸡巴扇奴奴巴掌!嗯~嗦嗦——奴奴~嗦嗦~喜花~嗦嗦~大
黑拨憨!」 早就张口唆进了鸡巴。 「嗦嗦」声和摩擦屄的黏腻滑响,相映成趣。 所有的呻吟都被鸡巴挤压到了喉咙里,如同隔着窗户的猫叫。 大张着屁眼的肥臀猛地抽搐挺动几下,屄下的潜真脸上淌出一片淫水。 爽得美妇人头脑发懵,白眼一翻,鸡巴直接戳进了喉咙。 良久之后,她才喘息着吐出鸡巴,干呕下,龟头上带出几大丛粘稠的唾液。 「呸!」 美妇将口腔中的混有马眼分泌液的唾液全都以舌刮出,唾在了鸡巴上。 「亲亲,亲亲,奴奴想肏!」 翻转过身,一边伸出嫩舌将潜真脸上淫水白浆舔入口中,一边以兰花秀指轻
捏沾满黏稠口水的鸡巴沿着满是淫水白浆的屄缝上下摩擦。 「挎唧」声连响。 又是一片水液四溅。 她吻住潜真的嘴,将口中白浆淫水和唾液全都渡了过去。 刺激得她屄中又是一股淫水涌出。 屄口一张,将潜真鸡巴尽根吞入。 「啊~亲亲吃奴奴的淫水和骚浆了~好不好吃?嗯哼~鸡巴插得奴奴要美死
了~」 「咕叽」声不断,屄与鸡巴的夹缝不断挤出白浆水液,顺着潜真的腿缝流满
床单。 鸡巴硬挺水滑,每一次刮动屄里嫩肉都让她打一个激灵,仿佛直接捅在了心
尖上。 屄中又夹又磨,好像将潜真整个人都裹在屄里。 「亲亲,亲亲,奴奴用屄把你吃了。啊~嗯~嗯~嗯哼哼~」 鸡巴不断顶开屄里嫩肉,白浆如潮水,刚一黏住肉褶,就又被鸡巴顶开。 刮动摩擦是一爽,黏住撕开又是一爽。 美得妇人仰头张口,白眼一翻,身子连连抽动。 尿眼一股微黄的液体射了潜真满满一肚皮。 「嗯~哼——嘶——嗯嗯~」 她猛喘粗气,仿佛受了重伤一般狠狠呻吟着。 背后气机忽然一变,她身子一抖,惊惧刺激之下,尿眼中又是几股潮吹,止
都止不住。 冰凉的触感自脖颈传来,随后便被人捏住。 「肏得爽吗?」 语气柔中带魅,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捏着美妇脖子的指尖忽然由冷而热,不停流转。 片刻之后,潮吹总算完了。 美妇硬将呻吟憋在喉咙,颤声道:「玄女魔君吕玉瑶!你竟然没死!」 身后人嗤笑一声。 「凭你敕阴真人?你别忘了,你离真君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又怎么敢和本魔
君抗衡?若不是本君正好到了胎息归元的时候,怎么可能伤在你手下?怎么,我
家潜真肏得你乐不思蜀了?」 美妇羞恼交加,屄中却还插着根硬挺的鸡巴,一颤一动都舒爽不已。 想抬起小腹抽出鸡巴,却被吕玉瑶玉指一按,「嗯哼~」一声,重重坐了下
去。 鸡巴顶到屄芯子,又一阵潮水喷出尿眼。 「吕玉瑶!你不要说什么你家潜真,你不也视他为血食吗?否则当初为什么
会加入我们?六年前又为何会突然背叛?我是打不了你,但主人……」 「我比你了解你家主子,现在恐怕没工夫理我。」 吕玉瑶狐狸眼微眯,打量了几眼赤身裸体的美妇,撇撇嘴。 「你这身材也没我好啊!哼!」 看到两人紧紧交接的性器,她手一提,将美妇生生拔了起来。 美妇惊叫,屄离鸡巴时发出「噗噗」声响,一大团白浆稀稀拉拉洒在潜真身
上。 吕玉瑶随手将她抛出,隔空连连抽打她数十个耳光。 美妇脸面已肿,才重重摔在地上,满面羞愤。 「你自然比我了解主人,毕竟是亲人。」 她以为是自己提到主人触了吕玉瑶的逆鳞,还是服了个软。 「你不是最讨厌别人叫你名字吗?沈心奴,怎么在我家潜真这,就骚里骚气
地自称奴奴了?呵呵呵……」 吕玉瑶柔指掩口,冷魅娇笑。 「住口!」沈心奴不舍地望一眼潜真,鼓起勇气冷声道,「今日落在你手,
给我个痛快!」 吕玉瑶看到她的举动,魅眼流转,眼神中却满是漠然。 伸出五指,指尖紫气凝结成一繁复符文,打入了沈心奴眉心。 「你对我做了什么?」沈心奴尖叫,「给我个痛快,不要折磨我!」 「聒噪!」吕玉瑶不再看她,隔空又甩了她一个耳光,径直坐在潜真床边,
静静望着潜真。 媚眼中冷然如故,让人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 沈心奴愣了一下,盯着吕玉瑶的动作,眼神中满是担忧。 「你还不滚?真的想被我吸干你的阴元?」 吕玉瑶头都没回。 「本君不会拷打你,你主人在此地的谋划,不就是以天宝现世为由暗中召集
人手商议吗?除了拿下这一洲之地,还能商议什么?」 沈心奴咬咬嘴唇,犹豫着起身走到窗前,忍不住回头问。 「你……你不会现在就吸他元婴吧?」 没得到任何回应。 「你在我身上种下了什么?呀!」 一股劲风涌来,将赤身裸体的她径直吹飞出去。 「骚贱人!慢慢本君再炮制你!」 沈心奴气息远去,吕玉瑶才咬牙切齿,看着潜真,甩手连抽他十个巴掌。 潜真嘴角溢出鲜血。 「小混蛋!小混蛋!老娘恨不得现在就生吃了你!老娘迟早把你活撕了!谁
都别想得到!」 暼到潜真水津津的挺直鸡巴,她轻轻抽了一巴掌。 「小奸夫!」 随后一口吞了进去,媚眼如丝,香舌流转一会。 忽然顿了一下。 连忙吐出鸡巴,有些僵硬地端详。 随后呸呸连吐唾沫。 「骚臭无比!气死老娘了!你个小混蛋让老娘间接舔了那骚贱人的屄。姨要
惩罚你!」 一挥手施个祛尘诀,潜真周身顿时干净如洗。 她飘身上床,搂住潜真,静静端详侧脸。 眼神如同在看世上最诱人的美食。 狐狸美眸微眯,伸出粉红小舌舔在潜真肩膀,缓缓打转。 香舌柔软,汁水充盈,舔到他的肩窝,猛地张口吻下。 牙齿一咬,鲜血自粉红小口边流出。 潜真眉头一皱。 「咬死你个小混蛋!」 那牙印却散发淡紫光芒,转瞬愈合,化为一花瓣状印记,而后钻入皮肤消失
不见。 「这下你别想逃出姨手心。」 吕玉瑶声音冷魅中有些嗲意。 雪白玉手一挥,整个房间都罩上一层淡紫。 潜真呼吸粗重,虽仍不苏醒,却行动如常。 一只胳膊搂住吕玉瑶细腰,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揉搓奶子。 她张口吐出香舌,一寸寸舔着潜真面庞,时不时张大嘴轻咬。 「姨真的想吃了你这小混蛋!」 潜真呆滞地吐出舌头,两人舌吻互舔,口水四溅。 吕玉瑶冷眸闪过不满,一把将他推倒。 这时门扉忽然一动,一只白嫩小手自外伸入。 吕玉楼一咬牙,恨声道:「早就知道无猜这小浪蹄子会来偷吃!」 身影一闪而逝,连地上衣物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是房间中的淡紫氛围,以及淫水尿骚还甚为浓郁。 「潜真?你睡了吗?」 无猜脆生生地问,但还是开门进来,不忘掩上门栓。 转过身望了望床榻,琼鼻微皱。 「什么怪味儿?这么大人还尿床吗?嘻嘻,明天好好羞羞你!」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却见潜真一丝不挂,鸡巴直挺挺的。 无猜小脸顿时飞上红霞,呼吸粗重起来。 玉指轻拉粗布衣服上的系带,宽衣于地。 赤条条白羊一般爬上床榻,紧紧搂住潜真。 耳鬓厮磨着,口中不住轻吟。 「哥哥,哥哥,亲亲哥哥。」 小口吻着潜真。 吕玉楼其实就隐于房中,见此情景不由暗骂。 「虽说我这姹魇紫雾有催情之效,可你这小蹄子发浪发得也太快了吧?」 无猜软趴趴瘫在潜真身上,美目满是柔情。 正想去够他嘴巴吻上一会,脑袋忽然昏沉,便睡了过去。 吕玉楼现出身来,玉指猛戳无猜秀小的额头。 「小蹄子!小蹄子!气死我了~比你娘还狐媚子!哼!你给我等着!」 放了一句狠话后,她披上衣物自窗户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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